Yes, my lord.

有个崽崽叫ChLoE。

梦境穿梭的少女

梦境中所出现的所有这些元素都是基于记忆基础的。梦境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场景来自于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这其中记忆所包含的内容有视觉、听觉、触觉、感觉。

我,是墨菲斯授意的梦境穿梭者之一,拥有进入他人梦境的权力,但由于学艺不精,我经常是随机进入的。一阵熟悉的眩晕,我知道我又到了别人的梦境里。谁的梦?我不太清楚,但这不重要。

这里是一片繁茂的丛林。扒开枝叶,试探性的向外望去,我只得出这一个结论。

虽然不太着急着离开,但是这片林子里压抑的气息让我有些不安,我想,还是尽快出去比较好。既然是在梦里,那必然是要遵循梦的主人的规定,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执念?或者有没有什么未了的遗憾呢?我一无所知,抬头在枝条的缝隙里看到的天空,是白色的,全是白色的。真是奇怪啊,我想着,走着。

视线中出现了一辆车,没有驾驶员。嗐,梦里的车要什么驾驶员,我暗笑自己刻板的思想,坐上车,希望它能带我离开。车纹丝不动。噢?没想到这个梦境的主人还真就是这么死守道理,没人开车,我也不会,那我只好下车自己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被一道网拦住了。已经到了梦境的边界吗?

我也曾遇到过一些人梦境的边界,但那大多都是望不见底的深渊、一泻千里的瀑布,或者是无法逾越的高墙,亦或者是被施加了未知魔法的迷雾,走过去就会被强制返回。因为梦境是人潜意识的体现,而潜意识又分浅意识和深层潜意识,随意扰乱别人深层潜意识将会给梦境的所有者带来不可预计的后果。所以梦神墨菲斯对我们所有的梦境穿梭者下了一道诅咒,或者说是限制,那就是我们无法超越别人的梦境边界。也正因此,我从未走出过别人梦境的边界,但我一直渴望着看看边界之外的梦是什么样子。而面前这网,和我想出去的狂热想法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我推了推面前的铁丝网,确认牢固程度之后,爬上去,翻下来,简单到我觉得难以置信,就像小时候我翻越废弃游乐场边上的围栏那样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不等我沉浸在第一次跨越梦境边界的兴奋之中太久,我的肾上腺素又一次急剧升高。因为不远处的草堆,动了。明明没有风,但是,动了。

“是谁在哪里?”我听见我发颤的声音,音调比平时要高出些许。好奇怪,在这种场合下我怎么敢说话,像个莽撞的孩子。隐隐约约地,我似乎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还有树后面扬起的长发。不好,想必是逾越梦境之境的这个错误举动让我被怪物盯上了。我后退了一步,想反手抓紧铁网随时返回去,但,我的身后只有一面石墙,不可逾越的石墙。

完了,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在不知道是谁的梦里。

内心是绝望的,但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开始逃跑了,我听得到,真的有一只未知的东西,在我后面跟着。我甚至好像还能感受到它急促的呼吸,和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有一个,它没有心跳吗?看来真的是个怪物。

快跑,快跑,从瀑布边上湿热的丛林,我逃到了落叶森林。反手扶着粗壮的树枝,大喘气地同时惊恐地望着四周,那怪物躲起来了,不知道在哪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拼劲全力吼了出来,森林里没有回音,只有几声鸟鸣。我算是逃开了吗?高悬的心突然放下,长途奔跑的疲惫感洪水般从脚底涌上来,好累,要睁不开眼睛了。眼前的光渐渐黯淡,大脑宣告着要停止思考。

过分刺眼的阳光和鸟不安地扇动翅膀的声音让我醒了过来,劫后余生并没有让我感到喜悦,我只想快点找到来时的路,逃离这个奇怪的地方。勉强回忆着逃进森林的那条路,我摸索着向外面走去,却到了一个湖边。也好,洗洗脸让我清醒一点。湖面上溅起波纹,很快就消失了,要是我的烦恼也可以这样就好了。当然,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但这并不妨碍我在湖面上继续制造波纹,然后看它们消失。我记得小时候我就很喜欢这样玩,炎炎酷暑之中,湖水冰凉清爽,沁心入脾,是不可多得的乐趣。想起这个,有些莫名的悲伤,我的童年似乎也只有这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乐趣,不,也不是,我还拥有一个游乐场,只属于我自己的游乐场。

不愧是在梦里,我几乎是瞬间就到达了印象中那个废弃的游乐场。对,之所以是我一个人的游乐场,是因为这是一个被层层围栏阻隔,又因为传出很多鬼故事而让其他小孩子不敢进入的废弃游乐场。熟悉的设施令我回味,孤独而平静的回忆漫上心头,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我穿梭在各个设施之中,还找到了一些小时候不慎丢失的玩偶。说实话,其实自己一个人玩也挺有趣的,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只是长大了的身躯在这些儿童设施里似乎不太施展的开,少许的不悦让我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我醒了,是的,我居然在别人的梦里睡着了,真是一段奇妙的经历。

如果我没有醒过来,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会活在那个美好的回忆里忘记现实忘记逃离这不知道是谁的梦?我有些后怕。森林里的阳光已经快要消失了,又到晚上了吗?这一觉也睡的太久了,那个怪物去哪里了?没有来吃掉我吗?我不禁感谢着它的仁慈。眼前的路有些熟悉,和刚刚的梦里一模一样,沿着它一路走下去,又是那片湖。我迷惑了,刚刚的真的是梦吗?转念一想,这是在别人的梦里,当然可能出现这样的巧合。

撑伞在湖边走着,透明的伞,没有下雨,我也不知道要挡些什么,不过好像我刚进入这个梦境的时候就带着这把伞了,希望它能给我提供一些庇佑吧。平静的湖面,没有风,又让我想起童年,想起玩水,想起波纹。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是很在意那个怪物到哪里去了,毕竟它是我在这个奇怪的梦境中见到的,唯一一个,像是人类外形的生物。

等一下,长发,白皙的手,朦胧中见到的模糊的脸,还有那句感觉不是我发出却和我声音相似的颤抖问句。熟悉的游乐场,失而复得的玩偶,最重要的是,唯一的心跳。我知道了,是我,也不是我。确切的说,是从前的我,是那个寂寞的、胆小的、幼稚的我。

我醒了,这次我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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